大驾东迁,太子登留镇武昌,使仪辅太子。太子敬之,事先咨询,然后施行。进封都乡侯。后从太子还建业,复拜侍中、中执法,平诸官事、领辞讼如旧。典校郎吕壹诬白故江夏太守刁嘉谤讪国政,权怒,收嘉系狱,悉验问。时同坐人皆怖畏壹,并言闻之,仪独云无闻。于是见穷诘累日,诏旨转厉,群臣为之屏息。仪对曰:“今刀锯已在臣颈,臣何敢为嘉隐讳,自取夷灭,为不忠之鬼!顾以闻知当有本末。”据实答问,辞不倾移。权遂舍之,嘉亦得免。 []
孙权往东迁都到建业,留太子孙登守武昌,指派是仪辅佐太子。太子很敬重是仪,凡事先要询问是仪,然后才施行。晋封为都乡侯。后来跟随太子回到建业,又封为侍中、中执法,总揽处理众官员事务,依旧处理官员之间的争议。典校郎吕壹诬告前江夏太守刁嘉诋毁国家政务,孙权发怒,逮捕刁嘉关进监狱,并逐一查询追问当朝众官员。当时在朝中做官的人全都惧怕吕壹,都承认听到过刁嘉诋毁国政,只有是仪说没有听说过。因此一连数日不停地盘问,皇上的诏令变得越来越严厉,每个大臣都为此紧张。是仪回答说:“如今刀锯已经架到我的脖子上了。我怎么敢替刁嘉隐瞒什么而自找死路,做个不忠之鬼呢?我只是认为既然听到了刁嘉诋毁国家政治的话,就应当有听到的详细始末。”是仪根据实际情况回答每个问题,丝毫不无根据地瞎说。孙权于是放弃了对他的追查,刁嘉也得以免罪。
蜀相诸葛亮卒,权垂心西州,遣仪使蜀申固盟好。奉使称意,后拜尚书仆射。
蜀国丞相诸葛亮去世,孙权担忧蜀国有变化,指派是仪出使蜀国重申并巩固以前订立的友好盟约,他完成了使命,孙权很满意,此后授任为尚书仆射。
南、鲁二宫初立,仪以本职领鲁王傅。仪嫌二宫相近切,乃上疏曰:“窃以鲁王天挺懿德,兼资文武,当今之宜,宜镇四方,为国藩辅。宣扬德美,广耀威灵,乃国家之良规,海内所瞻望。但臣言辞鄙野,不能究尽其意。愚以二宫宜有降杀,正上下之序,明教化之本。”书三四上。为傅尽忠,动辄规谏;事上勤,与人恭。
南宫、鲁宫新建成,是仪以原有官职兼任鲁王傅。是仪以为两处宫室没有差别,于是向皇上呈递奏章说:“臣认为鲁王具有天生突出的美德,又文武兼备,如今最合适的,是去镇守边疆,作为国家的屏卫辅疆大臣,宣传弘扬仁德美政,推广显耀皇室的威武神灵,这才是国家的正当策略,普天之下人民所盼望的。只是臣言辞浅陋粗野,不能完整地表达心意。我认为两座王宫之间应当有衰减的区别,来规范尊卑秩序,显示政教风范的原则。”多次向皇上呈递奏章。作为鲁王傅是仪尽忠职守,经常劝谏;侍奉皇上勤勉,待人谦恭。
不治产业,不受施惠,为屋舍财足自容。邻家有起大宅者,权出望见,问起大室者谁,左右对曰:“似是仪家也。”权曰:“仪俭,必非也。”问果他家。其见知信如此。
是仪不置办家产私业,不接受施舍恩赐,建房屋仅能容身。他的邻居家有人建大房子,孙权外出时看见,询问建大宅的是谁,左右随行人员答道:“好像是仪的家。”孙权说:“是仪俭朴,必定不是的。”询问后,果然是别人家。是仪被孙权了解信任到这个程度。
服不精细,食不重膳,拯赡贫困,家无储蓄。权闻之,幸仪舍,求视蔬饭,亲尝之,对之叹息,即增俸赐,益田宅。仪累辞让,以恩为戚。